参孙

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

脑瘫

当然,当然

不用你告诉我

我的确早已罹患了脑瘫

罹是冰糖雪梨的甜腻

患是瘫痪的痪


我说

你们赢了

花掉二十年的时间

把流沙变成了单晶硅

那流沙里埋了一个女人

她死于飞机事故

或者是一次醉酒的狂欢


大脑分为许多个部分

别想骗我

这我早在生物课上学过

运算器,寄存器,控制器

没有一个分管我的肠胃

好吧,好吧

瘫痪就瘫痪

再把牛肉喂进旋转的硬盘


我的右手早就切断了总线

身姿不再灵活

脖子也无法直立起来

像是坏掉的苹果

可你见过没

那些愚蠢的碳基生物

尸体都如这般难堪


我把脊椎靠在轮椅上

计算宇宙的命运

门前是一片庄稼

小麦艰难地熬过了冬天·

昆虫们就没这么幸运

被一种叫做北风的流所覆写

身首异处

等待下一次时钟的归还


滴答,滴答

每秒亿万次的洞察

以歪斜的模样

架在移动的钟表架上

这是一个脑瘫者应有的容貌

姿态类似于马头星云

以及一段畸形的运算


昨天我读了一份通稿

它被广泛印刷

发到了每个患者手上

上面写着

就要下雪了

快,快

扶我起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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